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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慎德堂)
(新化县慎德堂)
(新化县慎德堂)
(新化县慎德堂)
慎德堂至今像把老木椅,端端正正坐老码头旁。老码头的无限繁华,当然已安静下来。时间的斧削刀痕,连古时的洛阳、开封等奢华盛极之地,亦降为三线城市,何况梅山大码头乎?
慎德堂是新化千年古城留下的一枚小玉玺,烟火柳巷做油墨,轻轻戳了图案,刻入了记忆。入慎德堂,一条宽宽的里弄,两边皆立着七八块大石碑,明清一些文化上名家巨子的笔墨,苍劲,又游龙走凤,估计是喝了梅山的酒娘子所致,好生有气力!
进去,齐齐整整排开,东西南北,每一面的木楼瓦舍,雕龙刻凤,飞禽走兽,该生猛处生猛,该精细处精细,不在话下。楼上楼下的回廊雅致地连着,绵绵缠缠,又大大方方。
如遇雨天,三五好友徜徉其中,或做几句半新不旧之诗,或将卵谈经扯到天上去,也随你去。慎德堂里的每一间屋子,都气宇轩昂,却又不乏精致。读书之室雅静,独坐思过省身处肃穆,喝酒吃肉处喜色,饮茶处阳光四溢。
慎德堂是古城八街七十二巷中留得久远的一团乡愁。这四周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前,人口众多,烟火旺盛,酒铺子,面馆,小吃南杂,哪个角落都是。吹句大话,即便棺材铺,也胜过别处。
街上的青石板路,已被千年风雨刻出了图画,千奇百怪,犹如梅山人的前生前世,隐约突显出来。那时的码头,宽,高,从大客船下来的人,必爬过七八十级大青石铺开的台阶,走到慎德堂这里,就感到回归属于自己的老城了。
然后,去吃一碗咸生面,才回家。向东街的咸生面,吃将起来,香到老皮心里去。
清朝末年民国初年,梅山古城大码头这一片,是百姓生活在尘埃中努力寻找幸福的乐园。战乱、瘟疫等,当然百姓苦。但百姓们自古如此,给他们一片天地,他们自会去吸纳日月之光,耕种田地,消化五谷杂粮。因独特的地理位置,梅山本土,几乎没受战乱之罪。
千把年了,孔夫子那套文化与梅山人敬天敬地敬鬼神的原始状态,不觉珠联璧合了。慎德堂应运而生。它是过去读书人修身读书之所,主人大约是金银富实的士子,不仅读论语中庸一类,而且也读诗词曲赋,自然就给慎德堂抹上书卷之光泽。
古人所谓三代儒三代医,信乎?古城以前还有一座孔庙,在东正街,上世纪七十年代拆了。如果留下来,文化价值无限。
幸亏慎德堂留下来了。明清痕影,民国风华,虽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,但青瓦木楼间,慎德堂那窗窗灯火,静美如旧。
一春梦雨常飘瓦,这境地足可风流古今。那日,在慎德堂,一伙梅山崽子,扯开了不着边的卵谈。晓得吧,毛板船?晓得吧,应公子呷鱼水?啊呀,还有好多巴多故事,隐匿在慎德堂一砖一瓦里,会像狐精一般溜出来,迷倒你我。
资江临城这一线,宝塔直逼云天,脚踩大地,昔日乃镇风水之塔。所谓清官无三代、富贵不久留,才让古人有反观之醒,宝塔便横空出世。慎德堂则是梅山士子聚集之所,儒林人,自有它的迂腐穷酸气,但梅山文化的博大精深处,一并活跃于此。
今坐慎德堂,恍忽间,便走过来一儒生,与我等谈经论道。半吊子还不足的我们,只配做他古书缝缝里半边字。然,我们谈现当代文化,他亦如听天书。旧时月色,落慎德堂,梦一般飘来新的诗意。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上梅老城在几年内,拆得七零八落。向东街残存下来。慎德堂仿佛神明护佑,亦留住了。
而今,资江边这一脉老城,无疑仿古痕迹明显,但总算浮现了一些梦影,唐砖宋瓦,明清柳色,自然藏于故纸堆里。慎德堂却是书外的一个实证,挽留住了梅山人最后的乡愁。四周巷陌里,人声,狗吠,那条接古连今的资江,水流正悠悠闲闲,波光隐隐。
一阵雨打过瓦舍,慎德堂安然如昨。阳光悄然停驻那些老木墙间,明亮,无声地美着。(曾晨辉)
责任编辑:朱海清